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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香油画革命,提香对西方油画艺术的革命

2016/08/25 09:18 情断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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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大师黄宾虹说:“欧风东渐,心理契合,不出二十年,画当无中西之分。其精神同也。笔法西人言积点成线,即古法中秘传之屋漏痕。”从这段话中可以推论出:首先,油画中也是有“笔墨”可言的,特别是写意油画,是通过绘画的构图、色彩、线条、笔触等综合手段或语言表现出来的主体的性灵、情感、品性及修养等的综合体现;其次,油画中有关书“写”性用笔方面,中西绘画是极其相似的。      

西方油画在主要追求形似的阶段,其所谓的“笔墨”只是形而下的工具材料罢了,如达芬奇拉斐尔时期的作品,一般先打好素描稿之后,然后进行透明罩染,还达不到对构图、色彩、线条、笔触本身的表现力和生命力的追求,而直到印象派的出现,笔触的审美价值逐渐被人们所认识到,并开始受到画家们的青睐,从运笔的力度、速度、方向等多方面发掘笔触的表现力,到这时西方油画才有论及“笔墨”的问题,当然,笔墨不仅仅是笔触与用笔的问题,还有色彩、线条等等的综合的体现,然而,就西方油画发展的早期阶段而言,油画关于“写”的前提是从对笔触的强调和笔法的探索开始的,而这就要追溯到西方文艺复兴的威尼斯画派。文艺复兴的主要思想是以个性反对神权的禁锢主义, 用理性反对蒙昧主义, 提倡的人文主义精神。在绘画方面虽然主要是写实的手法, 但仍然不忘主观理想和意趣的表达,尤其是威尼斯画派的代表--提香

提香所生活的十六世纪的威尼斯是一个贸易发达的城市,它独特的地理位置、繁荣的贸易以及稳固的政治和社会,形成了对艺术的发展非常有利的环境与条件。而提香在乔尔乔内逝世之后成为威尼斯画坛的主将,他虽然长寿而又富贵,是“上帝的宠儿”,但他始终保持了人文主义的传统和艺术家内心的自由。并将油画材料技法和色彩表现革新推向了艺术发展的高峰, 因此,提香被称为现代油画的奠基者,同时也是油画书写性用笔及语言的早期大师。

提香将画布由细纹改用了早期画家不用的粗纹帆布,因为,这种纹理粗的画布,即使在上面画很多遍,布纹也不致完全被遮住。这种画布增加了画面的层次,有利于笔触的显露,画家能够运用明显的笔触和厚实的色彩,在画面上进行粗犷而自由地挥写,以无拘无束“自由灵动”的涂抹技法塑造形体。提香在材料上的革新使他发展了一种油画厚涂和半厚涂的擦涂技法。“就是用画笔蘸上浓稠的颜色在已经着色并且干了的色面上擦涂。完成从亮色块到暗色块的过渡及明亮部分、高光或中间色调”这种技法与中国山水画中的“干笔皴擦”技法是相似的,这种“干笔皴擦”技法是中国人在纸质材料广泛运用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表现山石的方法,它要求通过书法用笔并通过控制笔中的水分来实现,也即“写”出来。同样,擦涂技法这种用笔方法自由灵动不拘一格.既能很好地表现人物面部的亮部、头发质感以及衣服上的粗糙的感觉等等写实技巧,又适宜“写”出主体的情感意味与精神状态。

提香在他一系列的作品中都运用了此技法,比如,作于1544年至1545年的《安德烈亚·格里蒂总督像》,这种书写性还不是很明显,而作于1553年至1554年的《达娜厄》中“写”的意味就更加的浓了,厚涂的笔法遒劲有 力,直接画法的成分突出,尤其在云层与金雨和前景白布的表现上,放笔抒写刚劲豪放、清晰洒脱且无拘无束。他在背景与衣物上的笔触要比人体上的更加具有自由表达的一种自信与坚定。这也是为什么西方油画的写意发展要比中国绘画的写意发展慢的一个原因,即人物画总是比山水画(或风景画)在造型和笔法上有更多的限制,这也是印象派在风景画上取得突破的原因。

“在此,我们必须区分开‘提香前’和‘提香后’这一小段油画史,因为,是提香革新了油画。”西方油画在“提香前”是鲜艳的色彩、尖头画笔、精细刻画细节,而“提香后”是沉稳的复色、鬃毛画笔、注重整体气氛。他晚年创立了一种色彩画法,把绘画从过去一直先素描后上色为基础的造型理念中释放出来。他说“我不想太多的勾勒,否则会扰乱我的想象,影响我绘画。”他忽视细节,重视书写性的用笔作为技法表现中的重要内容,并进行革命性的表现。提香这种对色彩和笔法的追求,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就是强调“绘画性”的效果。如他的后期作品《劫夺欧罗巴》色彩浓丽而醇厚,笔法狂放而自由洒脱,人物构图极具动感,书写性的散锋用笔具有较强的写意性,为后世画家在写意笔法方面提供了探索的先例。提香是最早使用“复色”作画的画家之一,用复色创造的类似真实色彩的灰色调与主观抒写性笔法的统一融合。

在《嘲弄基督》中,色彩更加浑厚和谐,写意性笔法从容不迫,人物书写得铿锵有力,“骨法用笔”的纯绘画性效果具有现代油画的的特征。基督等人物的动态及各种线条意趣通过放笔抒写与皴擦而达到的斑驳陆离的抽象效果。笔触异常洒脱跳跃,富于激情和力度。这种写意笔法在其后格列柯的作品中经常出现。对“写”的追求并不抵制油画的写实与模仿自然,是一种主客体相融的具有纯绘画性特征的抽象形式规律和功能,是带有非理性的性灵与精神性因素的表现手段。油画的“写”是画家艺术想象和审美情感的凭借和体现,也是艺术想象和性灵抒发的重要载体。写意性追求性灵的自由与想象,在超越材料技法的高度熟练的条件下,主体精神获得了一种自由表现性灵的契机,只有主体精神上的无拘无束才能获得“写”的从容,以及通过“抒写性”使主体性灵自然生动地流淌。

提香把书写性笔法发展成为油画艺术表现的重要手段,开辟了油面艺术的新纪元,从十七世纪的巴洛克艺术到十九世纪的浪漫派艺术家以及印象派和后期印象派,直到现代绘画,即便对二十一世纪的艺术家而言,他的作品仍然具有重要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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